【Brujay/十二月党人AU】布林饼君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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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大家和我一起念：祭司是杰森，但不是桶；祭司是杰森，但不是桶；祭司是杰森，但不是桶。ooc都是我的锅。全文日常，算是无虐。
在送冬节*的“始欢日”清晨，杰森遇见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。他的全名叫小罗伊·威廉·哈珀，像一朵火烧云般从白桦林里飘过。当那个半透明的灵魂在阳光中化作雾气消失时，掉落在雪地上的是祭司昨天放在基督受难像前、用来祭奠先人的第一张布林饼*。仿佛是他在通过开玩笑的方式告诉朋友，尽管放心，自己过得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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蝙蝠家的蓝大鸟有一个老习惯，就是经常抱怨谢肉节名不副实——明明带着“肉”字，却和肉没有半点关系。特别是节日临近的前一个月，他几乎每天都要重复一遍这个吐槽，每天都要富有深意地叹息好几声。初次见识这神奇状况的祭司都怕了迪克，一见他冲自己张开了嘴，就立刻递给他一口小汤锅，“里面炖的是辣椒白菜，口感和肉差不多，拜托你自我催眠一下吧！”
于是谢肉节成了家里人敲诈杰森的杀手锏。内定好顺序后，他们每天轮流在小祭司面前哀叹谢肉节没肉吃，因为这时候申请超额点心的话，要求通常都能得到满足。而一再心软的杰森只能硬把气往肺里憋。心想这帮大孩子哪是来流放受苦的，分明是离开莫斯科那是非之地来这里放假享福的。
这当然是一时郁闷想出来的胡话。在杰森的记忆中，抛弃主教之位、追随蝙蝠家族来到西伯利亚不是一段罗曼蒂克的冒险史，更不是什么追求信仰的奋斗经历，而是未来十数年艰苦生活的序幕之始——当布鲁斯牵着他来到流放点时，他完全惊呆了，以为自己走进了陌生人堆里，只是这些垦荒者有某些和莫斯科义警们类似的地方罢了。由于整整一年只能靠当初带来的陈粮度日，这些生气勃勃的战士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憔悴。他们消瘦了许多，原本凹凸有致的肌肉虚软下去，整个人轻飘飘的，像是会被寒风吹倒。虽然大家都表示祭司不远万里来到这里、愿和流放者同甘共苦的行为带给了他们鼓舞和希望，但是精神援助不能填饱肚子，还会凭空多出来一张吃饭的嘴。在能够自给自足之前，他每天早上醒来时最先产生的情感都是愧疚和不安。
杰森是莫斯科的祭司，对上帝虔诚了十七年，却在二十五岁时羞愧地发现自己产生了信仰动摇——他翻到圣经上描写吗哪和空篓出鱼的段落，在旁边狠狠标写上“一些蠢货饿到痉挛后编写出的胡言乱语”，有关沉疴不治而愈的经文更是被划得七零八落。他本来也不相信这些变戏法一样的神迹，但是为之愤怒到这等地步还是头一回。这本圣经在几十年后后意外落到了雅各布·凯恩将军——他们年逾七旬却仍不安生的老对头手里，他兴奋到差点心脏病突发，试图用一系列愚蠢的推理证明蝙蝠侠是恶魔，而单纯的祭司被拐骗到西伯利亚后也成了反上帝的异教徒。在对比圣经注释和陶德主教的字迹后，整个教区同仇敌忾，反告凯恩将军污蔑神职人员。那细长松散的笔记和主教遒劲有力的字体怎可同日而语。
而在1826年的隆冬时节，祭司能依靠的只有自己。他在黎明时分越过墙头，溜进树林，在灌木里寻找草根、动物足迹或昨夜下好的绳套。这种结绳技巧是几年前毒藤女*崛起时，他反复观察遍布莫斯科的藤蔓陷阱后偷师学到的（如果她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位聪慧的学生，一定会倍感骄傲），下套的地点如果选的巧妙，即使不用诱饵也能捕到野兔或雪雉。他把骨头留下来和草根一起熬汤，长时间的炖煮会让骨头变得酥软，适合当早点填肚子。偶尔猎得的狐皮熊皮进行妥善护养后，会松到十几俄里外的军事要塞换盐和必需品。他甚至开始翻找地下冬眠的蛇——这位教徒和厨师自古以来的邪恶对手带来的麻烦总是超过慰藉。烹饪方法不当，会败坏大家的胃口，没处理干净毒素，那就犯了杀人罪。（就连咖啡也成了难得一见的珍贵饮料，他们小心地回收瓶里的咖啡渣。最后能喝的只有秋天时收集起来的花籽泡的茶。）
饶是努力到这等地步，这仍成为了一次失败的亡羊补牢。因为在得到他的膳食调理前，大家已经失去了体内近半的脂肪和肌肉。姑娘们面容凹陷，肤色苍白，穿上制服时皮衣松垮地垂在躯壳上，那种能令被痛打的罪犯都为之赞叹的健美不复存在。而“蓝大鸟”的黑发中居然出现了几根，几根正常情况下再过十年都不见得会冒出来的白头发（他还有心情打趣说自己是个鬓染霜雪的圣人）。提姆和斯蒂芬妮的感冒拖了快两个月没痊愈，达米安的身高在被流放后似乎就没再发生变化，从小熟悉“营养不良”的祭司格外警惕地调理这仨弟妹的饮食，然而靠仅有的几种食材均衡成长所需的营养是天方夜谭。在喂马的时候，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用猎人的眼神盯着凯撒和茉兰，想象把它们的肉晒成干条并节省点吃的话，能不能撑到开春以后（怪不得布鲁斯会在临被流放前把它们留在莫斯科，托付给他）。大家在三年前为老管家阿福的离世悲痛不已，现在却纷纷庆幸老人家看不见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。这落魄的光景一定会让他心碎的。
皇帝在被教宗抨击“流放犯人到西伯利亚太残酷”时曾漫不经心地说过，“那里是无人区，有大片的黑土供他们开垦种植，只有懒散无能的流放者，没有不适合生存居住的环境。”这种鬼都不信的鬼话也就能骗骗甘愿被骗的懦夫。众所周知，由于低温、开发晚、光照不充足、在上帝那里失宠，东西伯利亚的土地可谓量多质差。颜色倒是乌黑，然而中看不中用。那一片片荒地在被祭司感叹“连土豆都种不出一个”前，其实已经被大大小小的流放分子开垦过了五遍以上！而冰晶似乎对人类这点努力不屑一顾，它们仍固执地冻结在土壤颗粒里，等到自然的气温允许，才肯消融一点点。
然后春天降临了，谢肉节到来了，前所未有的畅快心情涌上每个人的心头。他们已经开辟出足够的土地亟待播种耕种，只需用蘑菇和浆果搭配列巴度过短暂而凉爽的夏天，到秋季时，大家就能吃到新鲜的豆子和马铃薯，而不是陈年的谷物和干豆了。意识到即将到来的“富足”生活，即使看出舀谷子的升桶被某大鸟动了手脚（遮掩原刻度的方法拙劣到不忍直视，直接暴露了犯罪者身份），祭司也视而不见，每天给大伙儿烘烤明显增重过的面包——毕竟，按中国俗话讲，人应该“穷年不穷节”。他以三博士庆祝耶稣降生日的规格为那七天做准备，打算烹饪五道故乡菜当作麦琪的赠礼。当全家人坐在雪垄上享受和风拂慰，就着阳光啃布林饼时，杰森相信，所有人都会暂时忘记自然在冬季施加给自己的暴行。这对他们身体的疗养恢复大有裨益。
【To be continued...
*送冬节介绍：https://m.sohu.com/n/439677536/
*在送冬节的第一天“迎春日”，人们开始制作布林饼，并第一张薄饼用以祭祀先人，以示对死者的纪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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